歌曲热度与好评不成正比 “破圈”不再是歌手最高追求

近日，多个平台的年度音乐报告陆续发布，不妨由此看看2020年听众的听歌口味。在代表专业乐迷口味的《豆瓣2020年度音乐榜单》与代表大众听歌习惯的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中，上榜的歌曲几乎完全不同，要诞生一首热度与口碑兼具的全民金曲越来越难。在听众口味越发多元、圈层化越发明显的当下，周杰伦仍然是华语乐坛中唯一能“破圈”的人。

　　歌曲热度与好评不成正比

　　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盘点了2020新曲热度前十位，呈现出歌坛巨星、流量歌手、网络歌手三足鼎立的情况。周杰伦在2020年发布的唯一新歌《Mojito》登顶。紧随其后的是三位流量偶像的作品：肖战《光点》、蔡徐坤《情人》、王俊凯《Beautiful》。王源《四百击》、张云雷《探清水河》分别位居第六和第八。榜单里还出现数个陌生的名字，这些歌曲大多通过短视频平台走入大众视野：海来阿木《点歌的人》位居第五，胡66《后来遇见他》位居第七，程响《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》和阿悠悠《旧梦一场》分别位居第九和第十。

　　不过，歌曲的热度与好评并不成正比，专业乐迷与大众听众的口味产生割裂。《豆瓣年度2020音乐榜单》评选出十首“年度评分最高EP/单曲”，以上十首歌曲无一上榜。周杰伦的《Mojito》豆瓣评分仅为6.9分，自然挤不进前十，反而五月天与孙燕姿合唱的新版《温柔》、陈奕迅新歌《是但求其爱》位居第三、第四。聚集在豆瓣的专业乐迷并不排斥流量偶像：易烊千玺《My Boo》以8.6分、超过5万人评价而登顶，王源《Stop The Clocks》以8.4分位居第五，鹿晗《π-volume.4》位居第九。独立音乐人颇受豆瓣受众的青睐，卢广仲《刻在我心底的名字》、旅行团乐队《红色的河》、落日飞车《我是一只鱼》分别位居榜单的第六、第七和第八。

　　豆瓣还评出了十张“年度评分最高专辑”，万能青年旅店《冀西南林路行》、谭维维《3811》、寸铁乐队《近人可读》、易烊千玺《后座剧场》四张内地专辑上榜。但这四张专辑里，没有一首歌曲能登上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新歌热度榜。

　　流量歌手“霸占”数字销量榜

　　2020年，音乐付费得到进一步普及。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显示，2020年第三季度，腾讯音乐的在线音乐服务付费用户量达到创纪录的5170万，付费率达8%，远高于2019年同期的5.4%，Z世代（1995年至2005年出生的人）付费意愿走高。目前，国内全平台有18张数字专辑（含单曲、EP）的总销售额突破千万元，数量比2019年有所增加。

　　音乐付费是否能催生更多优质作品？起码从目前看来，国内的数字专辑销售更多是流量粉丝之间的游戏，并不与作品质量甚至传唱度直接挂钩。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显示，“2020年华语新专辑销量榜”前十位里有八位是流量巨大的年轻艺人，周杰伦和林俊杰成为榜单上仅存的两位传统实力派。肖战《光点》以4627万张（总销售额1.3亿元）位居“2020年华语新专辑销量榜”榜首，连周杰伦都望尘莫及：周杰伦《Mojito》位居销量榜第二位，总销量为803万张。不过，卖得多并不等于听的人就多：《光点》同样位居“2020数字专辑囤货比例榜”第一，购买多张专辑的用户比例达到25.1%。对肖战粉丝而言，“购买”已经成为他们回应外界种种负面消息的重要表态手段。肖战粉丝并不是特例，事实上，购买多张专辑为偶像打榜早已成为粉丝圈子的潜规则。“2020数字专辑囤货比例榜”榜单上清一色是拥有巨大流量的艺人，包括鹿晗、张云雷、张艺兴、阿云嘎、吴亦凡、陈立农等。

　　要收益还是要出圈，成为流量歌手面临的两难困境：付费音乐为流量歌手带来巨大收益的同时，也为听众设立了收听门槛，对受众面仍不广的歌手而言，这种做法让他们的作品难以得到广泛传播。他们的音乐始终只能在粉丝圈子里打转。

　　“破圈”不再是歌手最高追求

　　2020，有突破圈层的全民金曲吗？伍佰老歌《Last Dance》通过电视剧《想见你》翻红，《无价之姐》通过热门综艺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刷屏，《青春有你2》的“淡黄的长裙，蓬松的长发”梗让陶喆老歌《Melody》再次受到关注……不过，从《2020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的榜单数据看来，这些热闹一时的歌曲只是昙花一现，全年热度并不高。

　　2020年，真正能“破圈”的仍然只有周杰伦。作为传统唱片行业制造出来的实力巨星，周杰伦在流量时代有了新的形象。虽然他在2020年只发了一首单曲《Mojito》、新专辑仍遥遥无期，但凭借早已积累的听众基础，以及如今获得的“青春回忆”“奶茶狂魔”“专辑鸽王”等极具娱乐性的标签，周杰伦的受众群体不断扩大。《Mojito》的用户画像显示，周杰伦不仅是“80后”和“90后”的偶像，也得到了“00后”甚至“05后”的青睐：13岁至22岁的听众比例为41.29%，与23岁至30岁的听众比例41.59%几乎持平。而在豆瓣上，周杰伦也高居“年度最受关注艺人”首位。

　　《腾讯娱乐白皮书：音乐篇》的标题是“破圈无力，自嗨就好”。短视频和直播平台兴起，其用户与传统的音乐听众相去甚远；音乐平台强化定制性，为用户构筑起一个歌曲口味舒适圈；各平台都在版权和艺人上发力，力推独家艺人和歌曲……种种原因，都为音乐的跨平台传播制造了更大的难度。

　　但也有业内人士认为，圈层化并非坏事，反而反映出华语乐坛的多样性，“破圈”不再是音乐人的最高追求。不同品味的听众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歌曲，优质作品也有其生存土壤。比如，日渐成为主流的音乐付费模式就惠及了独立音乐人：万能青年旅店乐队新专辑《冀西南林路行》以25元的单价在网易云音乐独家上线，共售出超过48万张，销售额破千万元，突破独立乐队的销售纪录。该专辑也以9.2高分登上《豆瓣年度2020音乐榜单》“年度评分最高专辑”第一位。